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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不是什麽都越老越值錢,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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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2007年之前,對於中國大部分平民老百姓來說,要說有錢人,那是比爾蓋茨,要說有錢家族,那是洛克菲勒和摩根。

隨著一本小說《貨幣戰爭》的橫空出世,人民群眾一下子認識了羅斯柴爾德家族。

它幾乎完美實現了所有小說裏至尊反派大BOSS的設定:有錢、暗中操控整個世界、國家興衰,甚至還有擁有暗之殺手集團,那誰誰誰,就是因為不聽話,被“BIU~啊~”了。

當時學校裏隨便什麽人都在聊這個掌控世界的神秘家族,熱愛八卦的劉嘉在同學那裏借來看了幾眼,生出一股謎之熟悉感:這不是共濟會、光明會的同款嗎?編故事的時候,能不能註意規避一下同質性?

果然,後面這個作者飄了,推薦了幾個理財產品,虧得一塌糊塗,被讀者們千裏追殺,在簽售會上被暴打。

沒想到,竟然能真的與這個被吹成神的家族接觸,劉嘉挺開心。

從正門開進去,路過了幾個噴泉、修剪得很有趣的草坪和花園,大概十分鐘後,到達一幢古老的建築門口。

一位氣質嚴肅板正,穿著標準西裝三件套的男人站在門口迎接,車停下之後,他上前把男人那一側的車門打開,另一位衣服看起來挺貴的女士把那位金發女郎一側的車門打開。

劉嘉不知道是否應該自己開門,猶豫了一下,見並沒有人有企圖向她這一側走來的意思,她就自己打開門下車了。

“請稍等一會兒,丹妮絲太太,把客人帶到黃昏室休息。”

一位女仆應聲過來:“請跟我來。”

劉嘉跟著她,一路走過各種雕塑,畫像,最後進入一個房間,房間對外的地方是一大片花園。

房間裏的裝飾看不出來跟黃昏有什麽關系,劉嘉好奇地問:“這房間是專門用來在黃昏時起居用的嗎?那是不是還有早上和晚上的專用房間?”

女仆點點頭:“是的,您看外面的花,都是黃昏時開放的花朵,晨室與夜室的花園,相應搭配的是早上和晚間開放的花。”

講究!

女仆為她端上茶點之後,便悄然退下。

半天都沒來人,劉嘉又想起一個新聞,2021年,有一家名叫“紅旗銀行”的銀行在中國悄悄開業,被銀保監會實錘,它是一個沒有任何資質的騙子公司,後來事情鬧大,美國的紅旗銀行發文證實:這個所謂中國分行,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。

那個紅旗銀行的董事長,叫孫劍,頭銜一大堆,其中比較神奇的包括:羅斯柴爾德家族(山東)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董事局執行主席,英國羅斯柴爾德家族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董事會主席。

還有共濟會公爵和共濟會時間管理局副局長……

時間管理局副局長誒~

那豈不是專管她這種沒註冊就穿越來的人?

過一會兒,會不會有手持時間寶石的人進來,打個響指,把她送回21世紀。

送回就送回,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。

希望能剛好送到她來的時間,她可不想眼睛一睜,發現自己在工地搬磚。她可沒有什麽戰神老公一聲令下,十萬將士回歸。

正當她想到如果回去的時候,發現接手她工作的人把事搞得一團糟,工作報告完全沒法寫,半小時後要去董事長那裏做報告怎麽辦的時候,那位金發美人回來了。

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,看得出來比剛才那身柔軟舒適許多,是在家裏穿的,面料和繡花有微微反光,看得出來是上等絲綢。

“我叫佩妮,非常冒昧地請您今天過來……”說完寒暄的話後,佩妮直入主題。

六月的時候,羅斯柴爾德家族就有人去了一趟中國,帶回一塊非常精美的龍紋錦緞,給了長子新婚的妻子,做成衣服上的一塊裝飾。

在家族聚會上,女士們都很喜歡那塊花紋,很想得到同樣的錦緞,但是卻根本找不著。

“我聽說,這是一種叫雲錦的布料,已經很久沒有人出售新品了。”佩妮不無遺憾。

那可不麽,大清玩完以後,城頭變換大王旗,有些人家縱使有錢想訂做,但是他們可能都活不到一匹雲錦織完。

再說,現在國內有錢階層流行的是西洋風的衣服,雲錦對他們來說,就像這個時代的歐洲人看克裏諾林裙,總是不那麽時髦,就算覺得自己家能穩如泰山的夫人小姐們,也不會去訂做雲錦。

沒有市場,就沒有買賣,沒有買賣就沒有錢,沒有錢誰要幹活。

劉嘉告訴佩妮如果她想要的話,可以幫她找,但是除了需要時間和金錢之外,還需要運氣。

佩妮揚起眉:“需要多少錢?”

劉嘉預估了一個數告訴她。

她淡淡一笑,臉上眼中盡是鈔能力擁有者的從容:“我可以加十倍,時間可以縮短嗎?”

“多安排人手去找,一定可以縮短時間,只不過我並不確定是否可以把時間縮短成十分之一。”

佩妮淡淡一笑:“沒有關系,我可以再多加錢。對了,你可以把工匠和織機一起運到巴黎來,讓他們安心工作。”

“讓我先找找看。”劉嘉也挺想能多接一些人過來,再過二十年,由於法國投降太快,德國沒想要跟法國較勁,巴黎的日子還算好過。雲錦的老家是南京,就算現在不走,十七年後也得走。

除此了雲錦之外,佩妮還問了一些關於珠寶和服裝的事情,問她最近有沒有設計什麽新款式,特別是與莫奈聯名的裙子,很期待不知道會做成什麽樣。

那裙子的技術問題還沒有完全得到解決,劉嘉決定先不把話吹出去,對佩妮說了一些簡單的想法。

佩妮希望能得到新款式的跳舞裙。

“我說的舞裙,不是用來跳那種老古板舞的,”佩妮揚起嘴唇,“你知道查爾斯頓舞嗎?”

劉嘉點點頭:“我還知道踢踏舞。”

佩妮的眼睛一下子睜大:“你也知道,啊,真是太好了,我哥哥總是說那種舞太低俗,跳了會有失身份。不讓我跳,哦,他不會明白,一一群身材健美的男孩子一起跳查爾斯頓舞和踢踏舞的時候,那種感覺,比參加王室宴會有趣多了。”

劉嘉重重點頭,可不嘛,跟身材健美,臉好看,又熱情可愛的男孩子一起跳蹦床都有趣。

兩人聊到投機,佩妮熱切地要劉嘉第二天參加她的閨蜜派對,說是閨蜜,其實就是一群喜歡玩的女富二代們。

她們很喜歡動作快速而奔放的查爾斯頓舞、踢踏舞,以及被視為下流放浪的爵士舞。

現在高檔制衣工作室裏的跳舞衣服,都是用來跳高貴端莊舞蹈的,她們只能將就,有些人提出想要適合的衣服,那些工作室也礙於高貴的身份,不願意接,生怕接了會影響自家的招牌和氣質。

佩妮看著劉嘉的眼睛:“我會叫住你,是因為你的那條網球裙,那真的是太出人意料了,非常的漂亮,非常的大膽,我想,如果在高級女裝裏能找到為我們做衣服的人,那就是你了。”

第二天晚上,劉嘉出現在佩妮的閨蜜派對上,這次派對是在一位富豪的千金家裏舉辦的,年輕的姑娘們出生即受到嚴格的家庭教育,即使她們非常年輕,有些人甚至只有十四五歲,動作和談吐,都非常的老成,可以隨時代表國家外交部發言。

跳一跳歡快的舞蹈,大概是她們最為放縱的表露了。

她們快樂的跳舞,劉嘉在一旁細心觀察她們的動作,確保舞裙可以襯托出她們美好的身材和朝氣蓬勃的氣質。

氣氛十分歡快,忽然,有人進來通報:“瓊斯女士來了。”

派對的東道主臉上一僵:“什麽?可是,她不是請假了嗎?”

“我為了不耽誤對您的舞蹈教習,提前趕回來了。”一位表情十分端莊嚴肅的中年女士出現在門口。

“您的母親告訴我,您現在經常會跳一些不三不四的舞蹈,這會影響您的氣質,希望您以後不要這樣。”

此時“不三不四的舞蹈”音樂還在房間裏飄揚,氣氛十分尷尬。

在朋友們面前丟臉,讓東道主小姐非常生氣:“關你什麽事!”

“我是您的舞蹈老師,也是您母親許多年的朋友,我一直非常重視您的未來,希望您能聽從我的勸告。”

劉嘉眉毛微動,哦,難怪,這麽牛逼,原來是當家主母的朋友。

瓊斯女士一眼看見劉嘉,臉上流露出輕蔑:“穿著暴露衣服的女孩子,是不會嫁給好男人的。”

劉嘉震驚,這是從哪個女德班出來的?大清倒閉前的最後一期嗎?

如果她只是吐槽舞蹈,劉嘉無所謂。

如今她說到自己頭上來,那就說明,她不是自己的客戶,不是客戶,就不用太客氣了。

“今天要教的是什麽舞呀?”劉嘉故意詢問東道主小姐。

“應該是華爾茲。”

“啊,原來是華爾茲,我還以為是高貴的小步舞呢。”劉嘉笑道。

一旁有不明就裏的少女問:“為什麽小步舞就高貴?”

劉嘉回答:“華爾茲呢,最早流行在巴伐利亞和維也納的農民群體裏,因為它最簡單,看看就會,根本就不需要教。小步舞的花樣特別多,如果不掌握的話,根本就無法上場。”

瓊斯女士當即拉下臉。

劉嘉又繼續說:“我記得,十八世紀的時候,華爾茲被稱之為下流的舞蹈,四肢糾纏,身體緊貼在一起,完全破壞了女性的莊重與含蓄,只有不檢點的女人,才會跳這種舞蹈,它粗俗邪惡,不堪入目,所有的父母都應該註意,不要讓自己的女兒參與這種致人死命的瘟疫之中,這是任何一個有道德的社會階層,都不應該容忍的。”

劉嘉維妙維肖地模仿瓊斯太太說教的口氣,把她氣得夠嗆。

然而,她無法反駁,因為在十八世紀時,華爾茲的名聲確實如此。

如今華爾茲成為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象征,新生的舞蹈接過了它的汙名。

如同60後被稱為“垮掉的一代”,但是不妨礙頹廢的70後,小皇帝小公主的80後,腦殘的90後,還有自私自利的00後出來接班挨前輩的罵。

瓊斯太太沈著一張臉,還是把東道主小姐叫出去了:“您必須完成您今天的舞蹈課程。”

課外輔導班還得繼續上,姑娘們只得離開。

回去的路上佩妮抱怨連連,劉嘉安慰她:“不用在意,新生的事物總是會受到許多責難,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,爵士舞就會成為高貴的象征,然後一定會有人出來指責新的舞蹈尷尬、丟人、可笑,以捍衛自己心中的正統。”

“是嗎……不知道我能不能看見這一天。”佩妮無奈地聳聳肩。

劉嘉笑道:“堅持健康作息,鍛煉身體,飲食合理,一定能的。”

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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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位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在游歷中國期間,與不少大商號建立了關系,得到了他們的聯系方式。

不過現在中國也沒有國際長途業務,根本就沒法打電話,只能發電報。

劉嘉知道南京雲錦的覆原工作是在一家名叫中興源的絲織廠開始的,她還去參觀過,他們有懂行的人,也有織機。

中興源的前身叫“正源興記綢緞莊”,在羅斯柴爾德提供的聯系方式上,並沒有它的名字。

倒是有一些眼熟的人名,不是姓劉,就是姓曹。

劉嘉想了想,反正電報往來,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。

她便大著膽子,給自己名義上的爹、名義上的公爹,以及各個只聽過名字,完全記不清臉的親戚們發電報,說自己是羅斯柴爾德先生的朋友,想要在“正源興記綢緞莊”找一些會織雲錦的師傅,並且希望師傅和織機可以一起到法國來,報酬優厚。同時也會給他們一筆介紹費。

劉嘉忽然想起顧宗華,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,算算時間,應該已經到澳大利亞跟土著一起抓鱷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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設計師們快要禿了,材料的匱乏讓他們感到為難。

他們已經做到讓池水和霧氣可以在走動時有飄動的感覺,但是卻無法讓睡蓮與它們和諧相處,沈重的睡蓮繡片壓在紗上,那一部分紗,就不動了,進而影響整條裙子的感覺。

“減少接觸面積的話,可以嗎?”

“應該可以,但是減少接觸面積的話,睡蓮要怎麽辦?”

劉嘉想起她看見過的浮雕裙:“讓它們像浮雕那樣,突出來。”

她拿紙在手中握成一個紙團,然後放在桌面上:“大概就這是樣的感覺,把睡蓮全部做成立體的。”

莫奈的畫是平面的,設計師們的思維也一直定格在平面上,沒想過花還能這麽做。

“試試吧,我覺得應該可以。”劉嘉笑笑,瀟灑地一揚手,企圖將紙團扔到窗邊的廢紙簍裏。

紙團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,飛出窗外,劉嘉趕緊跑過去看,紙團不偏不倚,砸在了阿麗她叔叔的頭上,四目相對,十分尷尬。

劉嘉趕緊跑下樓道歉,那個男人沒有說什麽,他的眼睛望向櫃臺上放著的那串聖光項鏈:“生日禮物,她都沒有碰過,唯獨少了這串項鏈,她也從沒有戴過,是不是就是這串?”

“程先生,這是市賣款,不是定制款,不是只有一條的。”

“是嗎?那麽一共有幾條,都賣給誰了?”

劉嘉輕笑:“顧客的信息是保密的,我不能說。”

“還有幾條?我全買下。”

“不好意思,沒有了,這是最後一條樣品,不賣。”

男人冷冷地看了劉嘉一眼:“商品都有價,給你多少,你願意把它賣給我。”

劉嘉笑嘻嘻:“五十萬億美元。”

“劉小姐,你不要不識好歹。”

“程先生,沒錢就不要裝闊佬讓人隨便開價,給不出就氣急敗壞,顯得你很無能。”

男人忽然笑起來,很有一種長者的儒雅,如果不是見識過他的嘴臉,劉嘉會覺得他是一個帥大叔。

男人緩緩說:“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講自由戀愛,不喜歡門當戶對,但是你也知道,那個姓楊的小子根本就不配,他有工作,他沒有好好做,他有理想,可是他背叛了他的理想,他根本就一無是處,放任他跟阿麗在一起,我沒法向大哥大嫂交待。”

劉嘉笑道:“您想棒打鴛鴦,我管不著,我也不想摻合這事,等哪天他倆一起站在我面前,問我支持不支持他們結婚的時候,我一定會說你們兩個不合適。您看行嗎?”

可以說非常敷衍了。

男人盯著她:“劉小姐,雖然你很年輕,但也應該體諒一下為人長輩的難處。一個不合適的伴侶,會毀了一個女孩子一生的。”

劉嘉聳聳肩:“嗯,是啊,不過你怎麽向程麗證明,楊舒不合適呢?用陰險下流的手段栽贓嗎?那豈不是說明你的心比楊舒還臟?對比之下,楊舒還挺單純可愛的。”

“你很聰明,那些事情一定都是你安排的。”

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。”

男人的眼神變得淩厲而危險:“劉小姐,你一個女人在異國他鄉打拼出現在的事業,一定非常不容易,難道你想親手毀了這一切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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